保兴烈士墓

摘要 : Martyrs tomb sweeping

解放战争激战场遗址,长沙解放前夕的最后一战 激战两天半解放军伤亡大

当地村民经常去烈士墓前打扫。

陈嵩岳老人告诉记者,他手里的这把铜壶就是用铜制子弹壳打制的。

该处曾经是长沙解放前夕最后一战的解放军作战指挥部。

1949年8月5日,人民解放军进驻长沙。资料照片

  1949年7月底,guomindang第58军部分受白崇禧的指派,企图南下阻止和干扰长沙和平解放。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119师4个营,奉命从岳阳市平江县驻地火速抄小路在浏阳境内予以堵截。7月30日中午时分,两军在浏阳市社港镇永兴村羊牯垴高尖遭遇

    A 解放军战士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就与guomindang军交上了火

    1949年7月30日,天刚朦朦亮,一小支部队悄然从浏阳市社港镇浏北村陈家大屋的南侧后山上滑了下来。

    “我们陈家大屋是清末建筑,坐东向西,三面环山。他们滑下山后径直去抢占位于陈家大屋对面的山峰尖。”时年12岁的陈嵩岳和家人贴在窗户边观察着从天而降的这小股人马。

    “开始的时候,人数不是很多。但他们行动很快,不出一会儿就登上了这一带的制高点山峰尖。”

    今年4月29日,陈嵩岳老人站在早已是断壁残垣的陈家大屋前给记者说起60年前的往事时,仍难以掩饰当年躲避guomindang军时的惊恐。

    当时,有点好奇的陈嵩岳两只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紧盯着小山冲里突然出现的这小股人马。“是guomindang的部队!”陈嵩岳正看在兴头上,不知是谁小声地嘀咕了一句。顿时,一屋子人都被吓愣了。

    “快跑,guomindang的大部队就要来了!”陈嵩岳的父亲醒悟得最早,赶紧带着一家老小朝陈家大屋北侧的后山上跑去。

    “还没等我们进山,guomindang的大部队就出现在陈家大屋南侧的后山上。”见此情形,陈家老小便趴在茅草丛中不敢吱声。“透过茅草间的缝隙,我看见guomindang军的大队人马从山上滑下后,在陈家大屋停了下来。”

    很快,沉寂的小山冲里闹腾起来。“不仅到处布满了岗哨,而且开始乒哩哐啷生火做饭。他们把我家猪栏里仅存的一头猪给杀了,同时,追得十多只鸡四处飞窜……”

    等吃过饭,有几个guomindang军士兵便叽里呱啦地忙着架设通讯设施。“直到这个时候,我父亲才看明白guomindang军是要把作战指挥部设在陈家大屋了。

    无奈之下,父亲只好领着我们一家人悄悄地向深山里钻。午时过后,从陈家大屋东面后山的背面隐隐约约地传来了密集的枪声。”

    其时,这支guomindang军的另一部分正与从岳阳市平江县驻地抄小路赶来堵截的解放军在社港镇永兴村羊牯垴高尖遭遇。随即,战斗便打响了。

    今年47岁的永兴村村民寻美清就是听着他爷爷讲解放军与guomindang军如何打仗的故事长大的。“在我们永兴村这一带,至今还流传着许多关于那次战斗的故事。”4月29日,当记者前去永兴村寻访当年的战争遗迹时,寻美清正一脸慈祥地抱着两岁多的孙女在逗乐。

    寻美清说,那一年他的爷爷45岁。“我爷爷人高马大,也不晓得怕。见解放军和guomindang军干起来了,就带领几个胆大的村民去给解放军帮忙。据我爷爷说,解放军的临时战地医院就设在我们家用于堆柴火的偏屋里。”

     同一日,今年65岁的永兴村村民寻稼白向记者讲述了那次战斗的经过。他说,他家就住在羊牯垴高尖脚下,那时候他年纪小,还不知道害怕。见是真枪实弹的打 仗,很是好奇。“guomindang军先占领羊牯垴高尖,解放军战士急急忙忙赶来后,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就与guomindang军交上了火。”

     解放军战士基本上都是说北方话,由于天气太热,他们一时间还适应不了。经过近半个白天和一个晚上的战斗,解放军还是没能攻下羊牯垴高尖。第二天早上,大批 guomindang军从西、南两个方向包抄过来,解放军只好边打边向北撤,一直撤到离羊牯垴高尖三里地左右的鹿牛坡高尖据守。

    B 激烈的战斗共打了两天半,解放军战士伤亡非常大

    鹿牛坡高尖东、北两面地势陡峭,易守难攻。

    “解放军撤到鹿牛坡高尖后,guomindang军从西、南两个方向围了过去。”寻稼白说,guomindang军发起了一次又一次进攻,解放军都凭借有利的地势将之予以击退。

     “据我爷爷说,鹿牛坡高尖的战斗打得特别激烈。当时,我爷爷从东面的小路去给解放军送饭,都被站岗的战士拦着不让上山。”寻美清说,他爷爷就组织强壮的村 民在鹿牛坡高尖东面的山脚下接运解放军伤员。“一批批伤员被抬进了我家狭小的偏屋里,没等天黑,我家偏屋里就容不下了。这时,我爷爷就把解放军伤员往正屋 里抬,但被解放军临时战地医院的负责人制止了。”

    那位负责人坚决要求伤员不能被抬进正屋,说是怕伤员死在老百姓家正屋里犯忌。“由于伤员太多,又不准抬进我家正屋里,就只好摆在我家台阶上等待救治。”

    据寻稼白说,那次战斗日夜不停,共打了两天半。“前两天解放军处于劣势,一是guomindang军要比解放军的人多。二是guomindang军的装备明显要比解放军的好,三是解放军战士大都是北方人,不像guomindang军士兵那样能适应南方的大暑天……解放军战士伤亡非常大。”

    当战斗打到第三天下午,增援解放军的一个炮兵连从江西铜鼓县赶到了。一阵猛烈的炮火后,guomindang军抵挡不住了,溃不成军地开始向陈家大屋方向逃跑,解放军乘势从鹿牛坡高尖上猛追了下来……

     这个时候,陈嵩岳一家已经在陈家大屋北侧的山上靠野果充饥差不多度过了三天两夜。“解放军追过来的时候,陈家大屋guomindang军作战指挥部里的人员便不顾一切地 往山峰尖上爬。他们刚一爬上去,解放军就追到了东面的山脚下,一到就开始往上攻。山峰尖战斗打了约摸个把小时,guomindang军没命地从西北坡向下连滚带滑地逃窜 掉了。”

    “当时天已经快黑了下来,解放军停止了追击。”见guomindang军已被解放军打败,陈嵩岳一家从山里钻了出来。“我亲眼看见解放军战士抬着3名伤员,从进冲的小路列队出冲的。”

    C 由于遭到解放军的顽强堵截,guomindang军的企图彻底失败

    平静下来,陈嵩岳一家老小便着手清理一片狼藉的陈家大屋。

    “guomindang军把我家猪栏里的猪杀了吃了后,留下的猪头和猪肠子已经被晒得发臭,厨房里满是鸡毛和没吃完的残菜剩饭……”不过,尽管guomindang军逃得急,但并没有忘记将陈家用于烧水的惟一一把铜壶拎走。

     “他们在我父母的床底下留有一箱铜制子弹壳。后来,我带着我的大弟弟在山峰尖上捡了不少子弹壳,这年底,我父亲用这些子弹壳找人打制了一把重约五六斤的铜 壶。”4月29日,陪同记者从长沙前去浏阳市社港镇采访的陈嵩岳老人特意绕到现住在浏北村集镇上的大弟弟家。当他见到那把满是灰尘的60年前打制的铜壶 时,不由得浮想联翩。

     陈嵩岳说,上个世纪50年代初,一位从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部队119师下到他老家搞土地改革的黄姓军官告诉他,1949年7月30日至8月1日,发生 在浏阳市社港镇永兴村和浏北村一带的那场战斗,原来是guomindang第58军部分受白崇禧的指派,企图南下阻止和干扰长沙和平解放。

    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119师4个营,奉命从岳阳市平江县驻地火速抄小路在浏阳境内予以堵截。119师师长宁先文,政委刘光涛,该师是由原东北野战军第3纵队第8师改编而来,“由于在东北驻的时间长,有点不适应在南方的大暑天打仗”。

     “当时,黄姓军官就吃住在我家里,他亲口跟我说,那次战斗是长沙解放前夕的最后一战。guomindang军原是准备南下进驻浏阳河以北的长沙外围,进而影响外界还不明 朗的长沙时局。”陈嵩岳说,guomindang第58军部分由于遭到解放军四野119师部分的顽强堵截,没能如期赶到长沙外围,白崇禧等guomindang军的企图彻底失败。

    1949年8月初,由任昌辉师长、王文政委率领的解放军四野138师已从江西经浏阳进驻到了位于长沙近郊东北面的春华山一带。

    上个世纪90年代初,寻稼白到还未改为市的浏阳县城专门查阅了《浏阳县志》。“县志上关于那次战斗的记载不多,简单的几句话大意和那位黄姓军官说的差不多。”

    1949年8月4日下午,程潜、陈明仁领衔发表了37名将领联名的起义通电:“爰率领全湘军民,根据中共提示之八条二十四款,取得和平之基础,正式脱离广州政府。”

    8月5日晚上10时许,解放军四野138师,在小吴门举行了盛大的入城式。长沙10万市民夹道欢迎,万人空巷,彩旗招展,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欢声雷动。

    历史翻开了新的一页。

    D 当地村民无法忘记那些长眠在永兴村的解放军战士

    1956年底,陈嵩岳离开老家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后来,我转业到长沙火车北站工作”。12年前,他退休在家,但一直没有忘记在他老家发生的那次战斗和那些长眠在永兴村的解放军战士。

     与此同时,永兴村村民也无法忘记那些长眠在此的解放军战士。“那次战斗到底牺牲了多少解放军战士我们无法统计。当时,天气十分炎热,直接牺牲的解放军战士 一般就地掩埋,那些负了重伤的解放军战士从战场上抬下来后,就有多人不治身亡。”寻美清说,当年他爷爷等村民在安葬负了重伤后而牺牲的解放军战士时都一一 做了标记。

    寻美清的爷爷经常向他讲起,解放军与当地村民关系处理得非常好。“解放军要用2块大洋买走我家猪栏里的一头猪,我爷爷不肯收钱,但解放军硬是要给。”

    闻听此言,陈嵩岳老人不仅感慨万千:“guomindang军把我们陈家大屋糟蹋得一塌糊涂,却没见给一分钱。”

    1976 年,当时叫保兴村的永兴村村民自发地将可以辨认的19座坟茔启开,分别将19具解放军战士的遗骨用19个上好的瓷罐重新装殓,集中将之深埋在渣石组的一块 风水宝地上。但遗憾的是,在清理19位烈士的遗骨和随葬的遗物时,仅能从一个袖章和一个洋瓷缸水杯上证实该名战士是连长高永保外,其他18名战士没法知道 姓甚名谁,来自何方。

    2005年10月,浏阳市骨伤科医院出资10000元对烈士墓进行了重修。今年4月29日,记者驱车沿坑坑洼洼的土路直抵烈士墓前。

     暮春时节,烈士墓的四周青山肃立,苍松翠柏。高矗的墓碑上,上书“永垂不朽”四个遒劲的大字;在墓的两侧,刻着一幅对联:碧血忠魂共青山不老,红旗玉宇看 赤县永兴;在墓碑下部正中间,竖该一行字:高永保等19位烈士之墓。墓碑的右边为烈士事迹简介,左边为两首纪念烈士的七律。

     记者注意到,就在墓前,还残存着一些鞭炮纸屑和尚未燃烧完的香烛。寻美清的家就在烈士墓的附近,他说:“每年清明或是逢年过节,村民都会自发地来到烈士墓 前祭奠高永保和其他18位无名烈士……近几年,社港镇上的学生年年都来祭奠,也有从长沙和浏阳市区专门开车前来祭奠的。”

    寻美清说,永兴村村民为了方便外面的人前来祭奠烈士并了解长沙解放前夕最后一战的历史,多次想将通往烈士墓前的那一段土路用水泥硬化,修复解放军作战指挥部等旧址。但苦于村集体无钱,只能作罢。“我们村的村民还刚刚解决温饱问题,拿不出一笔像样的钱。”

    据寻美清介绍,当年,解放军作战指挥部就设在现烈士墓对面山脚下的寻姓地主家。听此一说,记者当即前往寻访。

     穿过两丘水田,走过横在捞刀河源头周洛小溪上的石桥,记者在陈嵩岳、寻稼白两位老人的陪同下,很快就来到了昔日寻姓地主家。寻稼白说,那时,寻姓地主在当 地只能算得上一个小地主,但此人家的房屋却盖得十分周正,仅从堂屋左右现保存完好的那两根方石柱,就可窥当年该房屋主人的富有。

    “当时,寻家是一个四合院,并修有一人多高的围墙。解放军一来,寻家人就躲了起来,解放军为了不扰民便将作战指挥部设在寻家里。”寻稼白说。

     站在昔日解放军作战指挥部前,记者观察到,此地实际上处在羊牯垴高尖和鹿牛坡高尖一线山峰的中腰对面,与羊牯垴高尖和鹿牛坡高尖的直线距离均约1000米 左右,对面不足300米处就是当年被设为战地临时医院的寻美清家。原来,解放军作战指挥部等中枢机构就设在guomindang军的眼皮底下,其神勇不得不令人敬佩!

2009年06月30日22时07分 星辰在线

还有很多值得我们去寻访

范亚湘

    今年8月5日,是长沙和平解放60周年纪念日。

     年初,我就着手找这方面的资料,拟写一篇文章来纪念这一时刻。但找来找去,发现新鲜史料不多。当然,也不是说现有的这些史料不足以写一篇像样的文章,而是 觉得我不能参加到炒剩饭的队伍。同时,我始终认为,在如此重大的历史事件面前,肯定还有许多尚未挖掘出来的且具有一定历史价值的东西存在。

    凭着这样一个信念,我一直等到了陈嵩岳老人在今年4月初给我的一个电话。陈老说,长沙解放前夕,在他的老家浏阳市社港镇打了最后一仗……

     我立即去找这方面的资料,遗憾的是,关于这一战的资料少得可怜!就连有关部门开列的“长沙和平解放大事记”里也未着墨一字。4月中旬,我请浏阳的朋友去翻 当地的史料,看看是否有记载?过了三五天,浏阳的朋友在电话里兴奋地告诉我说:“找到了,但关于那次战斗的记载好简单。”

    于是,我准备去实地寻访。

    跑了一整天,采访了十多个人,我终于弄清楚了这次战斗的前前后后、细枝末节。

    的确,这只是一次规模不大的战斗,但这次战斗对长沙和平解放的实际意义不可低估!

    历史是宏大的,历史也是细微的。一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事情,往往可以改变历史。我不敢说发生在社港镇永兴村和浏北村一带的那次解放军堵截部分guomindang军南下进驻长沙外围的战斗改变了格局,但通过这次战斗,却粉碎了部分guomindang军不合时愿的企图。

    60年过去,还有很多值得我们去寻访。

    仅以此文纪念长沙和平解放60周年。同时,亦以此文祭奠长眠在社港镇永兴村的高永保和其他18位无名烈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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